[2009-04-10 06:06:49]
王维洛
真相是不可能被掩盖的。五一二地震中倒塌了七千余间学校建筑的最主要和最重要原因是什么？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章建跃副院长认为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二零零八年中国建筑界最高奖项得主王蔚建筑师指出是没有坚持严谨施工。
一、学校建筑设计和施工图纸成为国家机密
二零零九年三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全国政协代表会议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常务副省长魏宏在记者会上说：“地震发生后，省政府出面，邀请了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以及省内的一些权威部门，对震区一些受损学校和其他重要设施进行了实地调查和研究。”他说：“调查、分析和结论性的意见，这次五一二汶川特大地震，地震级别高、强度大，是造成学校受损和其它一些设施受损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地震伤害、地震灾害带来的实际的破坏烈度普遍大于当时所有灾区学校设防烈度的一至二度。”
这是对于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的目前政府的官方解释。
不久前，北川中学倒塌教学楼遇难学生的家长千方百计找到了倒塌学校建筑的施工图，经与倒塌教学楼对比后，发现至少有十六处的钢筋偷工减料，如承重墙柱，施工图注明要用八根直径二十毫米的钢筋，但实际只用了四根钢筋，直径只有十六毫米。当失去女儿的公民母勇贤将施工图的影本交给了四川省公安厅，要求查处时，但却被绵阳市警方带走调查，并被威胁若不交出原图或公开原图，就是“泄露国家机密”、“颠覆国家政权”。
通过北川中学施工图和倒塌的北川中学建筑的对比，说明学校建筑施工质量问题是造成北川中学教学楼倒塌和众多学生老师身亡的主要原因。这也可能是其他类似学校建筑倒塌的原因。
其实，中国政府用“泄露国家机密”或者“颠覆国家政权”罪名，是无法掩盖倒塌学校建筑施工质量不好的事实。即使在那些表扬和赞美声中，也能找到这些学校建筑的质量质量问题。
二、从表扬和赞美声中检查工程建筑的质量问题
笔者是从研究长江三峡工程中学会这个办法，从表扬和赞美声中检查三峡工程的质量问题，因为三峡工程的施工质量是绝对的“国家机密”。
中国三峡工程报上有一篇关于三峡开发总公司总经理、中国工程院院士陆佑楣的专门报导，其中一段描述陆佑楣如何重视三峡工程的质量问题。事情经过是这样：一九九八年长江洪水后，总理朱容基为三峡工程请来外国工程监理，其中有一位来自奥地利的洋监理，专门负责大坝混凝土中的钢筋焊接。他认为中国工人的钢筋焊接有问题，不符合质量要求。但是中国工人认为洋监理故意找碴子，他们说，过去也是这么干的，中国监理都认为质量是合格的。为什么洋监理来了，质量就不合格了？
洋监理无法继续工作，找到陆佑楣。报导说，陆佑楣坚决支持洋监理，要求中国工人一定要按照洋监理的要求进行工作，云云。此时，三峡大坝基础部份的混凝土浇铸已经完成，也就是说，基础部份混凝土的钢筋焊接质量全部不合格！
三峡工程三期工程结束，中国媒体又报导，三期工程建造的大坝没有出现一条裂缝，这是三峡开发总公司精心组织和管理的结果。回想起三峡工程二期工程中，三峡大坝出现多条裂缝。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张光斗对媒体解释说，大型混凝土浇铸，表面出现裂缝，这在技术上是不可避免的。表扬三峡程三期工程的报导，就从另一方面揭发了张光斗欺骗中国老百姓的事实。让这样的人担任三峡工程质量验收，您说三峡工程质量能好吗？
还有一篇报导是赞扬前水利部部长钱正英和张光斗的，说他们对三峡工程质量验收把关严格。他俩重视三峡工程五级船闸施工质量问题，是带着红牌去的，云云。结果是钱正英和张光斗连黄牌也没有出示。三峡工程五级船闸施工质量到了要出示红牌的地步，这个工程质量到底如何？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三、学校建筑倒塌的主要原因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
五·一二汶川大地震中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其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三十日，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中国地震学会、中国大坝委员会、中国互联网学会网络科普联盟主办的第三届绿色能源论坛在北京召开。会议的一个主要议题就是，表扬和赞美四川大地震中诸多水电设施没有发生溃坝事件。他们的比较对象，就是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地区发生了大量倒塌的民用建筑、特别是学校建筑。报导如下：
来自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副院长章建跃，结合抢险救灾一线的实地情况以及灾后考察结果谈道：“地震中大量民用房屋垮塌，这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的关系。四川某个正规设计院，为灾区设计了一百零五所学校，其中有六十五所在重灾区，地震以后，没有一所学校垮塌。为什么没有垮塌？离它只差几十米的小学却因设计施工不合理造成大量人员死亡，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副院长章建跃认为，小学校倒塌和学生死亡的原因不是地震强度太大，而是学校建筑设计施工不合理。如果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的最主要和最重要原因是地震强度太大，那么这个设计院所设计的位于重灾区的六十五所学校也应该倒塌，因为他们的设计规范和倒塌学校的设计规范是一样的。这些学校经历的地震强度和倒塌学校也是一样。为什么这六十五所学校没有倒塌。正如章建跃所指出的，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的关系。
四、只要坚持严谨施工，学校建筑就不会倒塌
二零零八年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创作奖」给予了四川成都草堂小学翠微校区的学校建筑。为什么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授予一栋小学建筑？建筑设计师王蔚表示，翠微校区虽然没有水立方、国家大剧院雄伟，只是一栋小建筑，但为了维护学童安全和权益，她坚持严谨施工，不惜多次和工程单位吵架。因为她的坚持，该校区安然度过死伤惨重的四川大地震，全校没有一个师生受伤。
王蔚建筑师的回答，给予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最好的解释，这不是地震强度太大，设计规范标准太低，而是这些学校建筑粗糙施工，破坏设计初衷。按照施工图纸施工，这是最起码的要求，王蔚建筑师就是这么做的，她的坚持，使得全校师生无一伤亡。
王蔚建筑师获得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也是当之无愧。但是，细想起来，也很悲哀。
那七千余间学校的建筑施、工程结构师、工程监理、政府官员，他们，怎么就没有坚持？他们就怎么没有站出来，勇敢地承认错误，承担责任？
王蔚建筑师坚持严谨施工，学校建筑在五一二大地震中就没有倒。这是对王蔚建筑师的赞美，也是对四川省政府和国家教育部官员谎话的揭露。
五、德国的做法
据说是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以及省内的一些权威部门，对七千余间倒塌学校建筑做了技术鉴定，认为地震级别高、强度大是造成学校受损和其它一些设施受损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希望四川省政府能够公开这些技术鉴定报告，因为既然把结果都告诉媒体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内容是涉及“国家机密”了。
笔者在此只想介绍一下德国在类似这样事件中的做法。
在德国，每个学校校舍倒塌是一个独立的案件，决不会把七千余间倒塌学校建筑做为一个案件处理。因为每个学校校舍倒塌的原因和责任人都不同。可能这座建筑倒塌的原因是设计中存在错误，是建筑师的错误；可能这座建筑的承重柱或者楼板强度不够，这是结构工程师的错误；出现上述错误，审查和批准该建筑的政府官员也要负责；可能这座建筑在施工过程中出现质量问题；这是建造商的错误；也可能是建筑材料的问题；出现上述错误，验收该建筑的政府官员也要负责。所以必须个案处理。
死难学生家长是起诉的一方，起诉的一方也可能是国家检察官。政府则是被告的一方，因为倒塌学校的所有权是国家的，由政府实施管理。建筑师，结构工程师，建造商，具体负责的政府官员，都可能是被告的一方。
起诉方和被告方都有权聘期专家为其做技术鉴定，这称为由涉及者提交的有倾向性的技术鉴定。如果另一方不接受对方的技术鉴定结果，这些技术鉴定没有任何法律效果。这时将由法院出面，聘期一位在法院宣过誓的中立的专家做技术鉴定。法院将这个技术鉴定结果上做出判决。
这位中立专家必须在技术鉴定结果上签字，并对技术鉴定结果承担全部法律后果。
在技术层面上，他起码首先面对两位专家，一位是为起诉方工作的专家，一位是为被告工作的专家。如果施工图注明要用八根直径二十毫米的钢筋，但实际只用了四根钢筋，径只有十六毫米，这位中立专家也只有陈述上述事实，解释这个事实对于倒塌的影响。如果这位中立专家的结论是，所有的设计施工全部合格，造成建筑倒塌的原因是地震级别高、强度大，那么他就可能在法庭上面对诸如章建跃副院长和王蔚建筑师的责问，因为他们认为是建筑倒塌是施工质量问题。最后，这位中立专家还要面对未来可能的六位专家的技术鉴定报告，因为这个案件还有两次上诉的可能，上诉方和被告方每次可以再聘请一位专家，上级法院再聘请一位中立专家。所以，一份技术鉴定报告的E7果，必须有事实根据，结果能站得住。
在这个过程中，这位中立专家个人承担的法律责任起最重要作用。
六、面对死去的孩子
有人会说，那是德国，这里是中国。中国的事情复杂。钱理群教授说过，(在中国)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可以说假话。如果社会制度要迫使一个人讲假话，那么这个社会制度就不会有前途。一九七五年河南省板桥水库大坝和其他五十二座水库大坝发生溃坝，造成二十三万人死亡。当年的水利部革命委员会主任钱正英在为板桥大坝重建写碑文时写道：时值十年动乱，把责任推了文化大革命，而不用检查自己的责任。将来，把说假话的全部责任推给那个政党、那个政府，那个领导，推给别人，自己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
但是，面对死去的孩子，还能继续这样吗？今天死去的是别人的孩子，明天可能轮到自己的孩子！
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四川省一些权威部门的建筑师、工程师们，面对死去的孩子，您们和我们一样，都应该挺起腰杆，承担社会和法律责任。如果您们确实认为这一座或者那一座学校建筑的倒塌，其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是地C级高、强度大，那么请您站出来，公布您们的名字和技术鉴定报告。如果您们认为您们的技术鉴定结果被曲解，也请您站出来，公布您们的名字和技术鉴定结果。
面对死去的孩子，必须找出真相！
□ 《观察》
真相是不可能被掩盖的。五一二地震中倒塌了七千余间学校建筑的最主要和最重要原因是什么？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章建跃副院长认为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二零零八年中国建筑界最高奖项得主王蔚建筑师指出是没有坚持严谨施工。
一、学校建筑设计和施工图纸成为国家机密
二零零九年三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全国政协代表会议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常务副省长魏宏在记者会上说：“地震发生后，省政府出面，邀请了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以及省内的一些权威部门，对震区一些受损学校和其他重要设施进行了实地调查和研究。”他说：“调查、分析和结论性的意见，这次五一二汶川特大地震，地震级别高、强度大，是造成学校受损和其它一些设施受损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地震伤害、地震灾害带来的实际的破坏烈度普遍大于当时所有灾区学校设防烈度的一至二度。”
这是对于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的目前政府的官方解释。
不久前，北川中学倒塌教学楼遇难学生的家长千方百计找到了倒塌学校建筑的施工图，经与倒塌教学楼对比后，发现至少有十六处的钢筋偷工减料，如承重墙柱，施工图注明要用八根直径二十毫米的钢筋，但实际只用了四根钢筋，直径只有十六毫米。当失去女儿的公民母勇贤将施工图的影本交给了四川省公安厅，要求查处时，但却被绵阳市警方带走调查，并被威胁若不交出原图或公开原图，就是“泄露国家机密”、“颠覆国家政权”。
通过北川中学施工图和倒塌的北川中学建筑的对比，说明学校建筑施工质量问题是造成北川中学教学楼倒塌和众多学生老师身亡的主要原因。这也可能是其他类似学校建筑倒塌的原因。
其实，中国政府用“泄露国家机密”或者“颠覆国家政权”罪名，是无法掩盖倒塌学校建筑施工质量不好的事实。即使在那些表扬和赞美声中，也能找到这些学校建筑的质量质量问题。
二、从表扬和赞美声中检查工程建筑的质量问题
笔者是从研究长江三峡工程中学会这个办法，从表扬和赞美声中检查三峡工程的质量问题，因为三峡工程的施工质量是绝对的“国家机密”。
中国三峡工程报上有一篇关于三峡开发总公司总经理、中国工程院院士陆佑楣的专门报导，其中一段描述陆佑楣如何重视三峡工程的质量问题。事情经过是这样：一九九八年长江洪水后，总理朱容基为三峡工程请来外国工程监理，其中有一位来自奥地利的洋监理，专门负责大坝混凝土中的钢筋焊接。他认为中国工人的钢筋焊接有问题，不符合质量要求。但是中国工人认为洋监理故意找碴子，他们说，过去也是这么干的，中国监理都认为质量是合格的。为什么洋监理来了，质量就不合格了？
洋监理无法继续工作，找到陆佑楣。报导说，陆佑楣坚决支持洋监理，要求中国工人一定要按照洋监理的要求进行工作，云云。此时，三峡大坝基础部份的混凝土浇铸已经完成，也就是说，基础部份混凝土的钢筋焊接质量全部不合格！
三峡工程三期工程结束，中国媒体又报导，三期工程建造的大坝没有出现一条裂缝，这是三峡开发总公司精心组织和管理的结果。回想起三峡工程二期工程中，三峡大坝出现多条裂缝。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张光斗对媒体解释说，大型混凝土浇铸，表面出现裂缝，这在技术上是不可避免的。表扬三峡程三期工程的报导，就从另一方面揭发了张光斗欺骗中国老百姓的事实。让这样的人担任三峡工程质量验收，您说三峡工程质量能好吗？
还有一篇报导是赞扬前水利部部长钱正英和张光斗的，说他们对三峡工程质量验收把关严格。他俩重视三峡工程五级船闸施工质量问题，是带着红牌去的，云云。结果是钱正英和张光斗连黄牌也没有出示。三峡工程五级船闸施工质量到了要出示红牌的地步，这个工程质量到底如何？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三、学校建筑倒塌的主要原因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
五·一二汶川大地震中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其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三十日，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中国地震学会、中国大坝委员会、中国互联网学会网络科普联盟主办的第三届绿色能源论坛在北京召开。会议的一个主要议题就是，表扬和赞美四川大地震中诸多水电设施没有发生溃坝事件。他们的比较对象，就是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地区发生了大量倒塌的民用建筑、特别是学校建筑。报导如下：
来自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副院长章建跃，结合抢险救灾一线的实地情况以及灾后考察结果谈道：“地震中大量民用房屋垮塌，这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的关系。四川某个正规设计院，为灾区设计了一百零五所学校，其中有六十五所在重灾区，地震以后，没有一所学校垮塌。为什么没有垮塌？离它只差几十米的小学却因设计施工不合理造成大量人员死亡，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四川成都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的副院长章建跃认为，小学校倒塌和学生死亡的原因不是地震强度太大，而是学校建筑设计施工不合理。如果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的最主要和最重要原因是地震强度太大，那么这个设计院所设计的位于重灾区的六十五所学校也应该倒塌，因为他们的设计规范和倒塌学校的设计规范是一样的。这些学校经历的地震强度和倒塌学校也是一样。为什么这六十五所学校没有倒塌。正如章建跃所指出的，是不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建设的关系。
四、只要坚持严谨施工，学校建筑就不会倒塌
二零零八年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创作奖」给予了四川成都草堂小学翠微校区的学校建筑。为什么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授予一栋小学建筑？建筑设计师王蔚表示，翠微校区虽然没有水立方、国家大剧院雄伟，只是一栋小建筑，但为了维护学童安全和权益，她坚持严谨施工，不惜多次和工程单位吵架。因为她的坚持，该校区安然度过死伤惨重的四川大地震，全校没有一个师生受伤。
王蔚建筑师的回答，给予七千余间学校建筑倒塌最好的解释，这不是地震强度太大，设计规范标准太低，而是这些学校建筑粗糙施工，破坏设计初衷。按照施工图纸施工，这是最起码的要求，王蔚建筑师就是这么做的，她的坚持，使得全校师生无一伤亡。
王蔚建筑师获得中国建筑界最高的奖项，也是当之无愧。但是，细想起来，也很悲哀。
那七千余间学校的建筑施、工程结构师、工程监理、政府官员，他们，怎么就没有坚持？他们就怎么没有站出来，勇敢地承认错误，承担责任？
王蔚建筑师坚持严谨施工，学校建筑在五一二大地震中就没有倒。这是对王蔚建筑师的赞美，也是对四川省政府和国家教育部官员谎话的揭露。
五、德国的做法
据说是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以及省内的一些权威部门，对七千余间倒塌学校建筑做了技术鉴定，认为地震级别高、强度大是造成学校受损和其它一些设施受损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希望四川省政府能够公开这些技术鉴定报告，因为既然把结果都告诉媒体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内容是涉及“国家机密”了。
笔者在此只想介绍一下德国在类似这样事件中的做法。
在德国，每个学校校舍倒塌是一个独立的案件，决不会把七千余间倒塌学校建筑做为一个案件处理。因为每个学校校舍倒塌的原因和责任人都不同。可能这座建筑倒塌的原因是设计中存在错误，是建筑师的错误；可能这座建筑的承重柱或者楼板强度不够，这是结构工程师的错误；出现上述错误，审查和批准该建筑的政府官员也要负责；可能这座建筑在施工过程中出现质量问题；这是建造商的错误；也可能是建筑材料的问题；出现上述错误，验收该建筑的政府官员也要负责。所以必须个案处理。
死难学生家长是起诉的一方，起诉的一方也可能是国家检察官。政府则是被告的一方，因为倒塌学校的所有权是国家的，由政府实施管理。建筑师，结构工程师，建造商，具体负责的政府官员，都可能是被告的一方。
起诉方和被告方都有权聘期专家为其做技术鉴定，这称为由涉及者提交的有倾向性的技术鉴定。如果另一方不接受对方的技术鉴定结果，这些技术鉴定没有任何法律效果。这时将由法院出面，聘期一位在法院宣过誓的中立的专家做技术鉴定。法院将这个技术鉴定结果上做出判决。
这位中立专家必须在技术鉴定结果上签字，并对技术鉴定结果承担全部法律后果。
在技术层面上，他起码首先面对两位专家，一位是为起诉方工作的专家，一位是为被告工作的专家。如果施工图注明要用八根直径二十毫米的钢筋，但实际只用了四根钢筋，径只有十六毫米，这位中立专家也只有陈述上述事实，解释这个事实对于倒塌的影响。如果这位中立专家的结论是，所有的设计施工全部合格，造成建筑倒塌的原因是地震级别高、强度大，那么他就可能在法庭上面对诸如章建跃副院长和王蔚建筑师的责问，因为他们认为是建筑倒塌是施工质量问题。最后，这位中立专家还要面对未来可能的六位专家的技术鉴定报告，因为这个案件还有两次上诉的可能，上诉方和被告方每次可以再聘请一位专家，上级法院再聘请一位中立专家。所以，一份技术鉴定报告的E7果，必须有事实根据，结果能站得住。
在这个过程中，这位中立专家个人承担的法律责任起最重要作用。
六、面对死去的孩子
有人会说，那是德国，这里是中国。中国的事情复杂。钱理群教授说过，(在中国)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可以说假话。如果社会制度要迫使一个人讲假话，那么这个社会制度就不会有前途。一九七五年河南省板桥水库大坝和其他五十二座水库大坝发生溃坝，造成二十三万人死亡。当年的水利部革命委员会主任钱正英在为板桥大坝重建写碑文时写道：时值十年动乱，把责任推了文化大革命，而不用检查自己的责任。将来，把说假话的全部责任推给那个政党、那个政府，那个领导，推给别人，自己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
但是，面对死去的孩子，还能继续这样吗？今天死去的是别人的孩子，明天可能轮到自己的孩子！
清华大学建筑工程设计院、中国建筑科学研究所、四川省一些权威部门的建筑师、工程师们，面对死去的孩子，您们和我们一样，都应该挺起腰杆，承担社会和法律责任。如果您们确实认为这一座或者那一座学校建筑的倒塌，其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原因是地C级高、强度大，那么请您站出来，公布您们的名字和技术鉴定报告。如果您们认为您们的技术鉴定结果被曲解，也请您站出来，公布您们的名字和技术鉴定结果。
面对死去的孩子，必须找出真相！
□ 《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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